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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 奧巴馬 白宮依舊懷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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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大西洋》月刊2017年1-2月號(提前出版)發表文章稱,總統生涯的最後歲月裏,貝拉克·奧巴馬與妻子米歇爾舉辦了一次告別派對。那是10月下旬的一天,準確說是10月21日,一個星期五。在那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以及之後的兩個星期裏),總統一直忙於爲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克林頓拉票。當時的情況相當不錯。關鍵州弗吉尼亞和賓夕法尼亞的民調顯示,希拉里優勢明顯,作爲共和黨強大堡壘的佐治亞州和得克薩斯州據說面臨威脅,形勢令奧巴馬歡欣鼓舞。近幾周來,他過着步履輕盈的日子,會拿共和黨對手們開開玩笑,而面對他人的指責時選擇一笑了之。

再見了 奧巴馬 白宮依舊懷念你

告別派對

由美國黑人娛樂電視臺策劃的這場告別派對成爲美國第一夫婦在白宮組織的一系列音樂會中的最後一場。來賓被要求下午五點半到場。六點鐘,兩條很長的隊伍從財政部大樓後面延伸出來,特工處正在覈對來賓姓名,而排隊的主要是黑人。

爲避免有人偷偷攝影攝像,手機都被暫時沒收了。在忍受了繁瑣的安檢之後,來賓被請進白宮東翼樓,隨後又被帶到室外,請上一輛輛塗成橘色和綠色的擺渡車。擺渡車最終把客人送到白宮南草坪,一頂巨型帳篷的外面。南草坪的噴泉閃耀着藍色燈光。

奧巴馬走上舞臺致開場白:“你們會發現今晚的音樂與衆不同。”然後是人羣的歡呼聲。

奧巴馬伕婦屬於那種熱情而又興趣廣泛的樂迷。八年來,許多樂手參加過他倆組織的白宮演出。奧巴馬的白宮與嘻哈羣體保持着真誠的關係。夫婦倆和那些人是朋友,夫婦倆在國宴上招待過那些人,還在去年邀請那些人討論刑事司法改革及其他一些議題。

這樣的白宮派對再也不會有了,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不只是說可能再也不會出現另外一位美國黑人總統,而且人們覺得這個黑人家庭,奧巴馬一家人,正是最出色的黑人代表。他們憑藉無與倫比的氣質和舉止,成爲黑人種族的無上榮耀。

樂觀堅定

一些人批評說,對美國黑人而言,貝拉克·奧巴馬在2008年和2012年的勝利僅僅具有象徵意義。可是,象徵意義本身就很大了,不是“僅僅”二字可以概括的。

去年春天,我去白宮和總統共進午餐。我稍稍提早到達,於是在等候區裏坐着。先後接待我的是一位充當總統接待員的聾啞婦女,一位供職於新聞辦公室的黑人婦女,一名佩戴頭巾、效力於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穆斯林女子,以及一位充當總統私人助理的伊朗裔美國女性。這幾位接待人員恰恰代表了唐納德·特朗普一直嘲笑的那幾類人。而當時,奧巴馬似乎並沒有把特朗普放在心上。我向總統指出,我認爲特朗普獲得提名是美國社會在對黑人總統的出現做出明確迴應。奧巴馬說他本人能看出這一點,但他隨後又給出了其他解釋。至於特朗普的勝算,奧巴馬說得很直接:他不可能贏。

這一判斷源於總統天生的樂觀態度,以及他對美國人民終極智慧的堅定信賴。正是同樣的態度幫助他神奇般在短短五年裏從伊利諾伊州參議員、美國聯邦參議員成長爲自由世界的領袖。

與衆不同

1961年,奧巴馬出生於美國夏威夷,由白人母親安·鄧納姆以及外公斯坦利、外婆馬德琳撫養成人。他們都非常愛他,在感情上支持他,在學業上鼓勵他。他們還告訴奧巴馬,他是黑人。母親拿給他一些書,裏面講了著名黑人的故事。安·鄧納姆開始與奧巴馬父親約會時,兩人沒有受到私刑的威脅(和當時美國本土許多地方大不相同),而且外公外婆對奧巴馬父親的評價一直是正面的。這樣的個人經歷使奧巴馬與同時代其他黑人相比,顯得有些與衆不同。

在歷史上,重返黑人羣體往往意味着要面臨無數痛苦,常常是從童年開始的痛苦。奧巴馬卻有點不一樣。他在回憶錄《我父親的夢想》中寫道:有個白人小孩罵他是“黑鬼”,他就把人家鼻子打出了血;他曾被一名網球教練的種族主義言論激怒過;公寓樓裏的白人婦女跟經理說自己被奧巴馬尾隨,奧巴馬覺得很不爽。但他那一代非洲裔美國人經常遭遇的創傷都跟奧巴馬沒有關係。

他在參加拉票活動途中對我說:“我始終覺得做黑人很酷。”此時的奧巴馬正坐在“空軍一號”專機上,“(對我來講)做黑人不是什麼要逃避的事情,而是應該欣然接受的事情。箇中原因我覺得比較複雜。原因之一是我母親覺得黑人很酷,如果你母親愛你,誇獎你,說你長得帥,又聰明,你就不會想什麼‘我該如何逃避’了。你會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童年的奧巴馬在接受黑人身份的時候得到了白人的幫助,而非阻礙。奧巴馬的母親引導他學習非洲裔美國人的歷史和文化。外祖父斯坦利帶他去夏威夷大學看籃球賽,帶他去黑人酒吧。斯坦利還把他介紹給黑人作家弗蘭克·馬歇爾·戴維斯。

所以,美國民衆看到的是一位不同以往的黑人候選人。對大多數非洲裔美國人而言,白人要麼是促成自己生活不幸的直接力量,要麼是間接力量。跨種族結合併不能成爲擋箭牌——事實上,跨種族結合常常加重了問題的嚴重性。對奧巴馬來說,關鍵不在於他是黑人男子與白人女子的孩子,而在於他的白人家庭接受了這樣的結合,接受了由此誕生的嬰孩。早在1961年,他的白人家庭就做到了這一切,而當時黑人男子與白人女子的婚戀在美國大部分地方不僅是非法的,而且會招來殺身之禍。可是,這樣的威脅與奧巴馬無關。他最早認識的那幾位白人,把他撫養成人的那幾位白人,都很正派。這樣的經歷,那個時代的黑人當中很少有人能體會到。

所以,奧巴馬向白人美國提供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很少有非洲裔美國人能夠拿出來——那就是信任。他堅守自己的文化傳統,對這個國家說了一句幾乎沒有黑人能夠說出的話,也是每一位總統必須要說出口的話:“我相信你們。”